第四十三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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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无缺,你画的是什么东西?小鸟?”雷海鸣拈起一张草纸上下翻看,实在看不出这四不像是什么东西。

    “你多看几眼,多碰几下,你的手和眼睛就留下,你人可以走了。”

    雷海鸣手一抖,俗话说天才总有点怪癖,不知道眼前这天才的怪癖是不是嗜血。

    他工工整整地把那草纸供奉在桌上,闭着眼睛拜上三拜。然后脚底抹油溜走了。

    我从画纸上抬头无语地看着活宝的背影,真怀疑这样一个人居然可以把家族的生意开起来,还经营得那么好!

    若不是因为他刚好入盟,而且挺有诚意,最重要的是离泰城最近,否则我才懒得找这么个包袱。

    小时候就没怎么学过画画,琴棋书画也就选了琴和棋,而且又对诸葛连挐不甚熟悉,所以怎么画都画不像。就算画得很像也没用,里面的工程复杂,还得靠木匠去琢磨琢磨。

    终于放弃了挣扎,抓抓自己的头发,狠狠敲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当初看三国演义时只挑着看诸葛老人家的威风英明的指导,却没有仔细分辨他的神奇武器呢!

    月国武器最为先进,因此被其他国家窥视却也不敢动。

    月国相对宋国地少人稀,宋国若想毁掉月国,人海战术就能轻易灭了它。但是宋国是陆地国,没有先进的航海术,百年内不足为惧,而且轩辕与宋家的纠葛还没解开,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发展海域。

    而冥国不然,它航海术甚至略胜一筹。月国的战马还得从冥国买入,因此少而劣。若它还控制了月国的工挐,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避免战争最好的办法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发明更好的武器,震慑冥国。

    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若不快点,恐怕无法避免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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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血狼寨即将掀起腥风血雨。

    十一个黑衣人冷眼瞅着大厅里的旖旎,却不带任何色彩,仿佛看着一群尸体。

    没过多久,分散开的伙伴也就位了,首要任务完成,接下来的便是屠戮。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等到黎明一刻,即使这群山贼不各自回房,也能轻而易举地得手。

    猎人得耐心地等待,找准机会动手,才能以最低的代价满载而归!

    等待枯燥而乏味,可是他们却仍然兴奋异常。他们从来不怕以命相拼,也训练着杀过不少人,只是这次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任务!

    一次不可能失败的全胜。

    遥远的天际划过一线光亮,人人只道那是生的曙光,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催命符。

    此刻,大厅早已经寂静无声。万物都在梦中,尚未苏醒。

    十四道黑影步近,催命的危险无人感觉到,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金钱和酒色中。

    左手不松不紧地捂住身下人的嘴巴,右手又快又狠地一抹,手下之人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

    仅此而已,生命就这样一个个在梦中流逝。

    没有意外,顺利得令人惊讶!

    除了衣不蔽体的女人,他们只留下一个活口,尊位上的寨主。

    他还有利用价值!

    至于财物,无双小姐交待要直接搬回国库,任凭陛下发落。若圣上有所赏赐,便要收下,不可推辞!所得的钱财,大概都要上交吧,毕竟他们只是死士,没必要为自己留下太多钱财,反正也没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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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入愁肠愁更愁。

    可是我实在没办法麻醉自己。韩朴生死未卜,兵器也造不出来。

    本想用高科技解决问题,但想到之前我在宋国时就曾查过我房子里的电脑,与兵器炸弹石油有关的资料都被禁止了!

    是了,我不该太慌张的,这并非是我的国家。百姓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要打仗与我何干?

    没有兵器又怎样?我有三十六计退兵,虽然海战大部分用不上。

    只是韩朴还那么小,他的眼神清澈纯洁,他被世界遗弃了。

    就像当年的我。

    韩朴的母亲虽死了,但是他的母亲是那样温柔坚强的女子,她那样爱他。

    我刚出生便被遗弃,所有人都骗我我父母双亡。可我还是知道了,他们活得好好的,只是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他们各自的孩子健康快乐,而我父亲是称职的好爸爸,我的母亲是温柔体贴的妈妈。

    他们各自对自己的隐瞒了我的存在,却因良心的谴责而以路人甲乙的身份资助我上学。

    受精卵的结合有几百亿种可能,所以出生的孩子都是天赐的奇迹。然而我的出生没有人期待过。

    就像嫖客不小心在妓女身上留了个精子,而妓女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堕胎一样。

    看着那些幸福洋溢的弟弟妹妹,我嫉妒得发狂。尽管深埋此念想,但是却仍然不断地影响着我。

    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不让他们能以资助我而获得良心的安宁。我要他们永远愧疚!

    我的消失对话他们而言一定是最好的结局吧!可是我不甘心,他们还不曾在我成功的时候道歉,我还不曾骄傲地告诉他们我因为没有他们而活得自由快活。他们不曾温柔地看过我,不曾严厉地管束我。

    他们从未尽父母的责任,从未让我有家。

    因此,当韩朴的母亲死的时候,我怜过。当得知他还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时候我愤怒过却也暗暗高兴。

    终于让我逮到机会好好地报复!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无私伟大,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对韩朴的爱很自私,可是,有什么所谓!

    现在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流产了。

    嗯,那再找个小孩来养。

    “花无缺,你发什么疯?泰城一切顺利,百姓都安顿好了!钱我也一点一点地挪到你腰包里,你还有什么不满?”雷海鸣认真想了想,“如果是因为你的宠物鸟飞走了,没有了我再找个可爱点的,你那个那么丑,死了跑了不就给你机会找个好的吗?”

    “咳咳咳”,不小心被呛到,喝酒的动做停了停,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眯着眼,食指勾了勾,示意他上前,无数模糊的白衣雷海鸣在眼前转啊转。

    雷海域愣了愣,暗想怎么现在的小男孩都如此媚人,擅弹琴的手指白皙纤细修长,洁白的脸仍稚气未脱,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脸颊因酒的渲染而红润,眼睛狡黠而迷离。红唇沾美酒,酒湿润红唇。

    情不自禁上前。

    我温温柔柔道,“你个鸟人!”我指了指门口,“你是要横着滾出去呢,还是要爬出去?”

    “……”雷海鸣迷糊着就要走,突然停下,“那是窗!”

    “……”

    我果然不会说鸟语!

    从此,雷海鸣也不敢再劝花无缺做她不想做的事。

    当他回忆的时候曾说过,“千万不要打笑面虎的主意,否则会在它的笑容里不知不觉地遍体鳞伤。而若与花无缺对立,对手便开心快乐地主动跳入陷阱,临死前还要担心有没有把这害死自己的陷井压坏。”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碰触我的额头!

    “大人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挺熟悉的声音,隐隐有种念头闪过。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鸟没了,大概应该。”这个我知道,是雷海鸣的声音。

    “鸟?”那声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而挤出来的。

    “嗯,就桌上那些。”说完还很郁闷的唠叨,“也不知道他在宝贝什么,我碰了还要剁掉我的手!”

    门口传来一阵小跑声,“姐姐,我饿了,我想吃烤蜂蜜野鸡!”

    韩朴?韩朴!

    那么刚才那个那是如月!

    眼皮重重地跳了跳,却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又累又痛又饿。难受难受,尤其是现在膀胱满满的!

    “咦,这个东西是什么?我好像见过。”

    说着就没声音了,臭小子,刚还亲热地叫我姐姐来着,现在随便被一样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东西吸引了。

    姐咒你这辈子都吃不到蜜汁烤鸡。

    “先喂他她点稀粥,再喝点醒酒汤,越苦越好!”

    医生?黑心的医生!我诅咒你这辈子吃苦饭喝苦水做苦差事。

    意识模糊,坠入无尽的黑暗。

    约定第三日夜晚,我悠悠转醒,貌似是被吵醒的。

    “姐姐醒醒,醒醒啊!”放大的娃娃脸在眼前晃啊晃。

    “醒了醒了!”韩朴还活着确实是件开心的事,如果他能安静地站在一边会更好!

    “我,我有礼物送给你。”说完看了看我含笑的脸,扭过头,“千万别以为我是在想你,我只是不记得别人的脸而已,不然我才懒得刻。”

    这小屁孩真别扭,不过红扑扑的韩朴真可爱,有这样一个弟弟真不错。我以前一直都希望有个来着。

    巴掌大的木雕,小小的人儿精致小巧,确实有三分像我,看得出他很认真很认真的心意。我很开心,还是第一次收到亲人的礼物,感觉还不错。

    只是那七分不像的。

    “这衣服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过?”我指了指木雕的外衣,那是件很明显还是七八岁的幼童穿的衣服。更离谱的是“我”头上有两个小馒头一样的发髻,我还龙角呢!

    “那个,”韩朴很认真地看了看我的头发,再看看我身上的白色衣服,脸越来越红,“我忘了你衣服什么样的,这衣服很好看,头发也好看。”

    好吧,小孩的眼光。

    “姐姐觉得这样不配么?我也觉得的,路上我见那个人这样穿很好看,像个小仙女似的!”说完脸红得滴血。

    敢情是说我配不上这发型和这衣服!

    还是小毛孩一个,那么早就早恋!

    我笑得阴测测的,三天没见,找抽!

    韩朴感觉到后脖子凉飕飕的,抬头见姐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瞬间有点肉疼,连忙陪上笑脸,“姐姐,除了这个还有一个,今天用了很久才刻好的!”一副邀功的狗腿样。

    我板着脸,暗示如果这次礼物我不喜欢的话,他还是得疼疼。

    韩朴蹦到桌上翻啊翻,把我画的草纸都扔地上了。

    放松放松,不过是花了一个晚上和通宵的流产的武器图纸而已,不气不气!

    “找到了找到了,”韩朴掏出一个木雕恭敬地放我手上。

    我在发怒边缘,一个晚上加通宵做出来的东西留下韩朴的脚印。正准备看一眼好好教训韩朴。却见郝然一个小巧的木制武器在掌上。

    这短箭但是挺适合用来防身的。

    总感觉像某个很重要的东西,什么呢?

    诸葛连挐?诸葛连挐!

    我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韩朴。

    韩朴像四周望了望,小声道,“我娘教我的,它的原名叫楒挐,后来她改名为莣挐。我娘说除了你和你娘,别人都不能说出去!还说等我长大了可以改名字。”谈到刚死去的母亲,韩朴开心的脸突然垮下来。

    我还是在震惊中,这诸葛连挐竟被那样一个弱女子发明,而且还起了这种名字,思汝?忘汝?

    或者是世代相传?

    “朴儿,这东西是别人造出来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你娘做的知道吗?”见韩朴认真地点头,我把他捞到床上。无奈地看着他扁嘴咬唇,眼睛蓄满眼泪。

    韩朴母亲刚死的时候,他哭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哭过。

    现在也许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连母亲托付的人都不在身边而压抑太久了吧。

    “朴儿,来姐姐给你讲段小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朴儿,曾经也有人也听我讲故事。不过你们不一样,我要让他做个英明的君王,你只要做个开心快乐的人就好了。

    痛苦的哲学家和快乐的猪,我更希望你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