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朝堂惊魂

雪翳深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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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有巨大玉猪龙的宝座上,满满的奏折如山堆积.而易皇满脸怒气,指着这些奏折,再看着下面的大臣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要把隔年的怒火在今日全部释放出来.

    “你们看看,十万石粮草就这么被化为一旦.孤平日里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做什么的?孤又怎么对得起在白谷关为孤把守阵地的赵大将军!”易皇把以竹简做的奏折狠狠地甩到案牍上.巨大的碰撞声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

    “陛下.说不定,是诸侯国心存不服.暗中挑拨,烧掉这十万石粮草.以此来影响赵家军的士气!”

    “那你说,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越过孤大易王朝的边境.来大易王朝的首都北嶷,行火纵凶!”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无声,大易王朝每座城池间坚守严密.很难有外人混入.

    如果不是有人混入的话,那么大易王朝,就有内鬼了.

    “白程!你们家世世为孤守候这城门,如今你又作何解释!”

    白程一听,连忙跪下来.磕头认错.”陛下!微臣平日里管控城门十分严格,绝对不会让诸侯国的奸细混入其中.而微臣近年来体弱多病,这城门之事并不是由微臣主事.而是与卫家合力而为啊!陛下!”

    易皇的目光流转到卫荏身上.“这么说城门监护不力之事,与你们二人有必不可分的关联啦?”天子盛怒岂是他人可以抵抗的?搞不好就是炮烙,剥皮之刑.这等重刑可是他们万万尝受不起的.

    卫荏也是动情至深.他的膝盖打到地上,那是重重的一响.”陛下,我们白卫二家,对大易王朝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要说这他国细作,那是绝对不可能啊!”

    易皇听完他们二人的话,不停地在玉猪龙的王座上来回踱步.至始至终都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这件事的缘由,又像是在决定他们二人最终的命运.而白程和卫荏二人还跪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生怕易皇一个想不开就要把他们给办了.

    “好了,你们起来吧.”易皇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都起来,多大的岁数了.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让别人还以为,这大易王朝的天子总喜欢迁怒他人.”

    白程和卫荏这才战战兢兢的相互扶持着站起来.不敢抬头看易皇喜怒无常的脸.要是丞相大人在这儿,易皇又怎么会发如此之大的脾气呢?他们看着那玉猪龙前面的案牍,都碎了一角了!可见易皇用力之大,和现在这边和蔼的面孔完全搭不上边.

    “陛下,这十万石粮草被烧.又该如何慰问那些在白谷关作战的将士呢?”赵墟关见易皇的怒气差不多消失殆尽了,这才出言.”毕竟,在白谷关之中.那可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易皇像是也十分烦忧这件事一样,”哎,十万石粮草被毁.短时间之内凑齐也是相当困难.”易皇还在来回踱步,”赵墟关,这次到白谷关把手的是你爹.集齐粮草的事就交给你了,孤相信,你不会让孤失望!“

    “可是…“

    “孤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难度。这样吧,你能集齐多少就集多少。就这么办吧。“易皇一挥袖就决定了这件事。无可更改。很多人都以为这是给赵家莫大的恩赐,可是只有赵墟关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若是集齐了粮草,只能说明赵家私下暗藏。若是集不齐,那些在白谷关的士兵就等着挨饿而死吧。

    “还有,这毁烧粮草的事必须彻查!孤绝不会再让他国的奸细在我大易王朝的境内,为非作歹。“

    “诺!“

    下了朝,很多大臣都凑在一起互聊着八卦。

    “你们知道吗?易皇决定彻查十万石粮草被毁之事,所以集齐北嶷境内所有的兵力,查处昨日夜晚行踪诡异之人。现在已经揪出了王家四子,现在躺在天牢里头呢!“

    “是吗?进了天牢那还能出来吗?“

    “不知道啊!能出来的必定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像我们?“那人摇了摇头,”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也算不错了!“

    同行的人纷纷摇头,这官场说白了就是那么回事。拍人马屁拍对了,那就是前途无限。拍马屁拍的人对了,那就是性命无忧。否则,如堕深渊。赵墟关听见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把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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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易皇决定彻查此事?“寻·欢在一旁吃惊,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那会不会把主上牵扯进去?“

    赵翳仔仔细细脱去昨日夜里的喜服,再为自己添妆。“你急什么?易皇此时只不过是去查昨晚行踪诡异之人。主上日日呆在宫里,哪儿都未曾去过。那死脑筋的皇帝又怎么会把目光放在主上身上?“

    “可是我们?“

    赵翳站起来,穿上自己还算看得顺眼的衣裳。“我昨日有替身在这里。不用着急。“她把喜服再放回衣架上,”倒是我那可怜的夫君,说不定会被查出来昨夜为什么不在新房之中。那时候,我看夫君怎么解释。“

    寻·欢瞧她一副满不在乎还可怜别人的样子,不禁感到几丝好笑。这赵翳分明就是外冷内热,刀子嘴的人。要是她不关心,就根本不会问。瞧瞧自己的哥哥在朝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是照样原来怎么过,现在一样的过。

    “好了,时辰不早了。“寻·欢站起身,”我也该回去,否则会有人怀疑。“

    “慢走。“

    寻·欢知道在赵翳的口中不会得到像样的话。也不做过多的要求,径直从秦府的大门走出去。守门的都知道那可是赵勉的儿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怎敢得罪。没问什么话,就放寻·欢出去。至于赵翳?刚嫁进来就被自己的夫君厌弃,又有什么资格使唤他们呢?

    秦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那可真是一到温柔乡,就是醉生梦死。

    赵翳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痛快。秦煜的娘亲死得早,父亲也战死沙场。府中没有像样的长辈,只有秦离的生母如今掌家,却也多半不管事。怪不得秦煜能够获得秦家那么多人的尊崇。就算现在做做样子,也是要向秦离的娘亲进茶的。

    “请问,前面是母亲的房间吗?“赵翳出了门,拉住一个婢女装扮的姑娘问。那姑娘只是横了她一眼,并没有搭话。

    赵翳不气妥。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一些碎银。“请问母亲的房间在哪儿?”

    婢女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但依旧是冷淡的模样。“跟我来吧。”赵翳跟着婢女穿过很多复杂的断路,假山碎石、深潭,无数交错的路线光从外面看来真的是看不透,外表富丽堂皇的秦府还有这些杂厩地儿。

    “前面不远就到了。姨太太现在就住在这个庭院里,平日上香崇道,不理常事。你敬完茶就出来,不必打扰姨太太苦修。”

    “那是自然。”赵翳点点头,将婢女的话尽数记到心里。然后在后者的目光下,进入这位女人的庭院里。婢女没有多留,看见赵翳进去了也便离开了。这个庭院真的是相当的清净,地处偏远,平日里又很少有人来。地上还有隔年的落叶无人打扫,而赵翳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正有一把快烂了的扫帚。

    赵翳把它拿起来,想将这隔年的落叶收拾干净。

    “你就放那儿吧。”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嗓音沙哑的女人,赵翳回过身。看着这个女人白发不多,却也不梳理。疲惫之中就那双眼睛还算有神。那女人看着满地黄花堆积,却也并没有因此伤感流涕。

    “这落叶一年就落得那么一次。你要是都扫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人,离去了就永远的没了。”女人叹了口气,看着困其一生的四角天空,只剩下空虚。

    “母亲句句透露禅意,乃是晚辈力之不及。”

    “什么禅意啊?”女人轻笑,眸色全是慈祥。“我戒心戒律,上香崇道就是禅意了。那这世间有多少人都可尽得上天垂怜,也不枉我虚度此生。”女人突然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姑娘一眼。“咦,我怎么从前都没有见过你?你是哪个房里头的?”

    “我叫赵翳,昨日是刚嫁进秦家的。”

    “哦,是秦煜那小子。”女人像才会过来一般,“罢了,罢了。那小子的事我做不了主,你便回去跟那小子好好过日子,这茶也不必了。你的心意我体会到也就足够。”

    赵翳却突然跪下来,“虽然进茶只是一种形式。可是易皇每年祈福露雨是形式,百姓祭坛祭祀也是形式。可是唯有这形式,才可以体会这背后之人的良苦用心。”赵翳抬起头,从一边端起盛茶具的案板,递到这个女人面前。“既然母亲已经体会到我的用心,那就一定不会辜负儿媳的良苦。”

    女人看着这个女孩的尽心伺候,突然严厉起来。“你就算再怎么讨好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帮助!你还是想想怎么讨夫君的欢喜,否则昨日,秦煜那小子也不会半路逃出新房。跟青·楼的那些女子厮混在一起!”姨太太突然之间一扫温和形象,甩袖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到身后那女娃哭腔一般的声音。

    “翳儿三岁没了母亲,五岁父亲离开去镇守边塞。一直以来都是由哥哥抚养长大,翳儿从来就没有感受到母亲一般的疼爱。如今见了母亲您,更是…不由自主,只想嫁人之后就有母亲可以服侍。翳儿真的是把你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仰,母亲又为何这般…这般不待见翳儿呢!”

    女人叹口气,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近。将赵翳扶起来。“起来罢,我喝你这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