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想要活很久很久

银杏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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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衿羞愤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藏起来,或者变成佐为一般的鬼魂也行,或者学鸵鸟,把头插到沙地里也好,可……看着脚下的雪亮的地板,唔,若是学鸵鸟,大概会头破血流吧。

    摸摸鼻子,这娃尴尬无比地挥着手,严正声明道:“啊,婶,我没激动,没激动,就是害羞,害羞而已啦。”

    一边的熊孩子陈子青哪里肯放过这个嘲弄她的机会,吐着舌头,做鬼脸嘲笑道:“切,还害羞?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私藏这种骚包的小内裤,不知羞,不知羞……”

    “你……你,我才没有私藏什么小内裤呢……”苏子衿张牙舞爪,抗议道。

    此刻这孩子内心懊恼羞愤已经不能用汹涌澎湃来说了,那简直就是海上的十二级台风掀起的滔天巨浪,足以淹死陈子青这熊孩子。

    呜呜……大婶啊,你可害惨了我,你送什么不好,非要送条内裤给我;还有佐为,你拿什么给我塞鼻孔不好,偏偏是这条骚包的丁字裤,我,我苏子衿的一世英名今天算是毁了,毁了……节操何在啊!

    见苏小妹反驳,陈子青这熊孩子根本不信,恶劣地笑道:“我才不信呢,哦……不知羞,小丫头思春咯……”

    思春?

    苏子衿一听这话,差点喷出一口心头的老血,若说前世的她的话,还能叫思春,可现在,就她那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唔,当然心理是成熟了,即使思了春,最后什么事也做不了啊。

    况且,佐为还是个鬼魂,她是看得见,摸不着,这通鼻血流得好冤啊……

    不过不能否认,她的确是因为看了佐为大人的美色才流鼻血的,可这样丢脸的事她怎么可以承认呢?

    捂着又冒出些鲜血的鼻子,苏子衿虎着小脸,一本正经道:“思春?我当然是思春了,只是我之思春并非彼之思春,没听过英国诗人雪莱的诗歌《西风颂》吗?if  winter  es,can  spring  be  far  behind?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我是在思恋春天,懂吗?”

    “啊,这个没听说过嗳,不过现在是秋天,还没到冬天呢,你现在就开始思念春天,不觉得早了吗……”

    平日里他不喜欢看书,哪里知道什么英国诗人的,中国古时的诗人他倒是知道好多个,这臭丫头喜欢看书,知道的东西自然比他多,瞧瞧这说话,都飚上英语了,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见熊孩子气势落了下去,苏子衿顿觉自己找回了场子,得瑟道:“早?哪里早了?不知道要未雨绸缪,不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啊?啊?”

    看着苏小妹凶残的表情,陈子青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可是这思春跟未雨绸缪,还有什么近忧的,有什么关系啊?

    掀起眼皮,偷偷往自家苏小妹看去,却见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眯起的小眼睛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那……那分明是小猫吃到鱼,偷了腥的得意表情嘛。

    陈子青顿觉自己被耍,立刻凶恶地反击道:“臭丫头,你是故意的吧?扯东指西,你……你偷换概念,瞧你刚才的解释,明显就是冠冕堂皇的谎话,要知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哼,你偷藏小内裤,就是思春了,苏小妹,你就承认了吧,哥哥我是不会嘲笑你滴。”

    语毕,却做着完全相反的动作,抖着肩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苏子衿看着陈子青这熊孩子嚣张的举动,额上青筋暴起,目露凶光,心中咆哮,啊……死小孩,老虎不发威,你还真把我当哈喽开踢啊,伸出小爪子,撸起小袖子就要扑上去咬人,可当眼角瞥见在场的两位长辈时,忙僵硬地收回伸出去的魔爪,在空中突兀地转了一个弯,改为捂着鼻子,快速地眨眨眼睛,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可怜兮兮道:“哥,我没有偷藏小内裤,我没有思春,没有啦,你,你冤枉好人……”

    千叶晴子见苏子衿这孩子气得鼻血流得更加欢快了,忙一巴掌拍上自家臭小子的脑门,阻止他再说出让苏子衿激动的话,教训道:“臭小子,说什么呢?子衿那条丁字裤是我送给她的,可不是她私藏的。”

    “啊?”陈子青闻言傻眼,惊讶道:“妈,你干嘛送丁字裤给这丫头啊?”

    “唔……这个……我看子衿她平日里性子太冷,而且穿衣打扮偏男孩子的风格,所以送条性感的丁字裤给她,想让她稍微有点女人味,唔,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嘛,而且这样才会有男孩子喜欢她……”

    陈子青闻言,一脸鄙夷,“什么嘛?想让这臭丫头像个女孩子,还不如让她像小明一般,穿裙子的效果肯定要更好一些,瞧我那些穿裙子的女同学们,多性感,你送她丁字裤穿在里面,根本看不到,只看到外面,谁知道她是男是女啊……”

    一旁的陈明轩见这母子俩旁若无人的讨论穿丁字裤性感,还是穿裙子性感这种带颜色的话题,老脸尴尬爆红,一巴掌拍上自家臭小子后脑勺,沉声道:“好了,臭小子闭嘴,既然子衿没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听到这话,最高兴的要数苏子衿了,因为他看见一旁的小护士因为他们的话题已经害羞地端着医用盘子落荒而逃了,催促道:“好啊,好啊,我早就说了我没事的,只是流鼻血而已,应该是秋天到了,天气干燥的缘故,可不是因为什么丁字裤哦,我们快些走吧,走吧……”

    说着,挽着千叶晴子的手臂率先往外走去,逃离这让她尴尬得无处遁形的地方。

    回家的车上,苏子衿舒服地窝在千叶晴子的怀中,坐在前排的陈子青见状,心中嫉妒不已,可是他是男孩子,而且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像个没断奶的小娃娃一般,再窝在妈妈的怀中找存在感。

    一直跟着他们的佐为看着苏子衿身上已经干了的暗红色血迹,虽然刚才他听到那名医生说她没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当年秀策去世时也像这样,吐了大量的鲜血……

    苏子衿仰着头,眼角瞥见佐为皱起的眉头,用意识,出声安慰道:“佐为,别担心,我没事的,真的。”

    “真的吗?可是当初秀策他……”

    苏子衿闻言,想起前天晚上在那本《日本围棋历史》的书中所写的秀策生平事迹,顿时明白了佐为的担忧何在,秀策三十四岁那年回乡探亲,染上了流行病,之后不治,吐血而亡,佐为定是因为秀策的死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见她流这么多鼻血,才会慌乱得魔怔了的。

    只是事实的真相,苏子衿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佐为,说自己是因为看了你的美色才流鼻血的?

    那还不如让她拿根面条上吊,或者找块豆腐撞死的好,不过佐为这样担心她,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忙道:“嗯,我真的没事,我还没有跟你学会下棋呢,怎么可能甘心死去?我想要活很久很久的,久到能天天陪着你下棋……”

    苏子衿絮絮叨叨地诉说着那些未来的美好,仿佛一个已经年老迟暮的老太太回忆前半生的记忆一般,那种怀恋憧憬的神情,使得佐为在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时,都会怦然心动,感动地想要落泪。

    回到家后,苏子衿在千叶晴子的监督下洗刷干净就被命令躺到床上休息,晚上在她睡觉之前,还特地熬了一大碗红枣汤让她喝下去。

    苏子衿喝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小西瓜一般,躺在床上做挺尸状。

    佐为跪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看着面色有些红润的苏子衿,温声叫道:“子衿。”

    “嗯。”苏子衿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你没事 ,真好!”

    苏子衿睁眼,探出手想要抚上他漂亮的眉眼,却只是摸到了空气,叹息了一声,柔声笑道:“佐为,别担心,我没事的,明天带你出去下棋,好不好?”

    佐为闻言,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曜曜地看着她,良久,久到苏子衿快要睡着了,才听到他轻声道:“好。”

    苏子衿得到答案,安心地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日,星期天,苏子衿早早的醒来了,见佐为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这次苏子衿学乖了,忙把一颗老心往怀中揣了揣,不敢再盯着他看,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瞄上一眼,等到她第十次瞄向佐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醒来。

    佐为见苏子衿看向自己,遂唇角勾起,漾开淡淡的笑容,温声道:“子衿,早上好。”

    看着他风神秀彻的笑容,苏子衿先是一愣,而后一惊,忙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唔,幸好,幸好,这次没有流鼻血,掀开被子,起身,眯起眼睛,朗声笑道:“早上好,佐为。”

    而后欢快地下床,光着脚丫子去洗漱,她可没有忘记昨晚自己可是答应佐为,今日要带他出去下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