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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提前安排好了，等老太君带着一行女眷到了河边，有下人替她们隔开拥挤热闹的人群，护着她们上了观景台，上面有下人撑着华盖，摆好了藤椅和冰好的果品。
老太君坐在最前，大夫人坐在老太君右侧，春韶随着女眷们坐在左侧。
居高临下的感觉的确不同，只需坐着就能清晰的看到龙舟和准备着头上扎着红巾的壮年。她模模糊糊想起来儿时来看赛龙舟，身处拥挤的人群。她骑在爹爹脖子上，尽管如此还是会有谁的发冠磕到她，谁的帽子挡了视线。虽然常常看不清赛况，但被热闹的气氛渲染着也能让小春韶乐呵半天。
如今她也算是主子了，可以悠哉的坐在高处，也不必担心挤得满身是汗，甚至身旁有下人扇着扇子……只是没了阿爹。阿爹为她换来这一切就走了，去安心的找娘亲了。
身旁几个姨娘低声聊着什么，无非是胭脂首饰的，春韶无神的望着下面的人群。恍恍惚惚的，直到“咚咚”的擂鼓声响起，猛地将她惊醒。
见一个壮汉拿着碗鸡血，挨个点过三只龙舟头。船上的人已经绷紧肌肉，就等着号令响起。
这时老太君那边传话，让各位女眷们猜猜看那只龙舟能得头筹，猜对了有奖，猜错了就等过会儿回府后在园子里摆个小宴，当众唱一曲儿或者弹一曲。
大夫人还是从容的浅笑着选了个黑色的。几个姨娘指指点点着，这个红龙舟威风，那个黑的也不赖……拿着小册的丫鬟逐一记下来谁押了哪只龙舟。轮到春韶的时候，春韶心里也随着下面的鼓声砰砰乱跳。她不会抚琴，唱的曲儿也是乡间小调，这若是输了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便随着大夫人选了黑色。
……
最后是那条灰色的龙舟拔了头筹，黑的其次。
几个女眷又叽叽喳喳起来，调笑输了的晚宴上演些什么，当然是没人敢和大夫人开玩笑的。至于春韶则早被忽略到一旁。
但等到丫鬟念着册子上输家的名字，末尾多了个她的名字，这才让姨娘们和老太君大夫人目光齐刷刷的汇到她身上。
姨娘们神色微妙，几个姨娘用帕子遮着相互低声说着，大夫人仍旧是一副笑模样抿着茶水，老太君倒是没了表情。
她们心里终于有了共鸣：春韶会出丑。
“春韶，你可会弹个……”一个姨娘先开了口，声音娇滴滴的。
“罢了罢了，”大夫人放下茶杯慢悠悠的打断“我看前个儿你给老太君买集市上买的云片糕老太君欢喜着，不如就罚你去买来给各位姨娘们尝尝鲜。”
大夫人这话说完老太君脸色也好了不少。春韶连忙福身称是。
她自知大夫人是为了讨老太君欢心才给她个台阶下。此番倒是她们皆大欢喜，只是春韶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是难过的。
赛龙舟也结束了，等祭天什么的都过去，下面集市的人也少了不少。大夫人扶着老太君带着姨娘们先行回府，给春韶留下了瑶春和两个机灵的丫鬟配着去买云片糕。
一路上瑶春和那两个丫鬟说说笑笑的跟在春韶后面。像是散步般闲散。实则是大夫人吩咐过的，让她们慢些，也好让春韶避开小宴不会太尴尬。
这种刻意的吩咐倒也早没了什么尴尬或者面子的问题。
集市一如往常的热闹，小孩子的脑门上都用雄黄酒画了“王”字，人群中窜来窜去，惹得父母在后面叫嚷。
不消一会儿，三个丫鬟就抛开她这个主子溜达到脂粉铺子去了。春韶也不想唤她们回来省的惹来不满。自个儿朝不远处的店铺走，想着一会儿她们能来寻自己。
眼看就要到店门口了，从旁边忽然窜出两个扎着发髻的小孩子嘻笑着相互追赶，一个女娃猛地撞进她怀里。春韶一个趔趄踩到了自己的裙摆，眼看就要向后摔去。
但下一秒，她只觉着背后有人稳稳的扶住了自己的肩膀，指尖触摸到了身后人长袖冰凉光滑的的布料。
回过神的时候，两个顽童早就跑远了。身后那人似乎也只是顺便扶了她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就径自走远了。
春韶只看到他身着浅紫的长衫黑发披在肩上修长的背影，隐隐嗅到了刚刚他身上的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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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