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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郡守夫人
听到冬虫夏草的名字，程无漪心中不由一动。难道是天意？她的身上，确实还带着当日师父冒雪挖到的冬虫夏草。
这珍贵的药材，寻常药铺都是买不到的。
“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晚些时候，你不是还要给将士们治伤吗？”秋儿在一旁催促着。
程无漪想了想，将手中的药材递给秋儿，轻声道，“秋儿，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秋儿不解的看着她，“姑娘，你去哪里？”
“监御史大人若是问起来，你便说我去了郡守家，给郡守夫人瞧病去。”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就朝着秦方宗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方宗看着手中刚刚得手的药材，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一番后，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有轻灵的女子声音。
“公子请留步。”
他转身，看到一位身着白色袄衣的女子。明眸皓齿，桃李年华。
城中的官家女子他见过不少，不过眼前这位，倒叫他眼前一亮。陌生的面孔，他能看的出来，此女并非城中人。
“姑娘是在叫我？”他指了指自己不解的问道。
程无漪浅浅的笑着，和善的看着他，“正是。公子，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秦方宗敛起眉头，有些玩味的看着她，“姑娘，我们可是素未谋面。这刚一见面，不知姑娘有何话要与本公子说？”
“说一说公子你娘的病。”程无漪不疾不徐的说着，面上淡然一笑。
一听到他娘的病，秦方宗便有些不敢造次了，带着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她，略微有些傻愣的问道，“你有办法治好我娘的病吗？”
程无漪笑笑，没说话。清冷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划过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
秦方宗见此，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便半信半疑的对她道，“姑娘，那就和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我娘。”
两个小厮一听，当即有些犹豫，其中一个谨慎的道，“公子，看也说了，不能带无关紧要的人去见夫人。”
秦方宗撇嘴，甚是不满的摆摆手，“唉唉，你们两个先滚开。没听到这位姑娘说能救我娘吗？闪开！”
小厮拦不住他，只好任由秦方宗带着程无漪走了。
只是，两名小厮的反常态度，却让程无漪多留了一个心眼。
秦方宗领着她，七拐八拐，一路上问了她许多问题。通过交谈，程无漪发现这个秦方宗，为人不仅实打实的孝顺，更甚的是，他有些傻里傻气。
攀谈之中，秦方宗得知程无漪是大夫，当即欣喜若狂。
辗转来到一处竹林别院，秦方宗先是谨慎的趴在门缝里看了看，然后才送了一口的对程无漪道，“大夫，我们可以进去了。”
程无漪对他的举动十分好奇，他的模样，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门开，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扫地的丫头都没有。秦方宗熟门熟路的穿过院子，通过走廊，走廊的尽头便是一间红砖青瓦屋子。
“娘，儿子找了大夫开给你看病了。”他推开门，而屋子里正巧传来杯盏打碎的声音。
他面上一惊，赶紧进屋，“娘，你别动，这些我来做便好。”
程无漪进门，看的的却是一位瘦骨嶙峋的妇人。那夫人掩唇低低的咳着。
程无漪走了进去，目光在妇女蜡黄的脸上久久的没有移开。
依她熟读医书的经验看来，这个妇女实则已经是病入膏肓。
妇女说不出来话，只能咿咿呀呀的哼着。即使是秦方宗，也无法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秦方宗将妇人扶上床，随即又急切拉住程无漪道，“大夫，你看看我娘。”
尽管心里知道救活的可能性不大，程无漪还是上前替那妇人把脉。
如她所料，妇人已经病入膏肓。
“我娘怎么样了？”秦方宗焦急的问道。
程无漪想了想，掏出续命丹给妇人喂下。她看了看秦方宗，轻声道，“秦公子，借一步说话。”
秦方宗见她神情肃穆，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什么。
屋外，程无漪怀着歉意告诉他，“你娘的病，已经无药可医。我也只能替她维续三个月的寿命，至于三个月后，还希望秦公子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秦方宗听了，静默片刻，神情出奇的淡定。这让程无漪很惊讶，原以为，依他的性子，必然会大哭大闹。然而，他的反应却十分安静。
良久，秦方宗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道，“我也知道我娘的身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只是，我还是想让她在这世上多留几天，多看我几天。”
话语忧伤落寞，程无漪也不免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几分。这世上，生老病死，都自有定数。神医尚能妙手回春，却也无法改变人的命格。
默然片刻，秦方宗掩去眼底的忧伤，朝她笑了笑，“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夫来为我娘看病，走吧，我送你出去。”
程无漪点点头，没有拒绝。秦方宗问及她的住处时，程无漪报了监御史府的地址。
秦方宗看着她，神情之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加询问。待将她送至府后，便独自离开了。
府外，秋儿见她回来，当即迎了上去，一脸担心的道，“姑娘，你可回来了。大人在军营等候你多时，方才还派人来催促了。”
程无漪轻轻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军营。”
说着，从秋儿手中接过一部分药材，随她上了马车。
军营之中，都是阳刚热血的儿，听说有大夫来替他们治伤，没有多想，便脱了上身衣裳，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伤口，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直到监御史领着程无漪到来时，众人才如懵了一般，没有想到这大夫居然是女子。
比起他们惊慌失措的不停的穿上衣服，程无漪的神情却是格外的淡定。
毕竟她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又身为军医，男子的身体，她早已见多不怪。
程无漪放下手中的药材，保持温和的笑容，淡淡的对监御史道，“大人，可以开始治伤了。”
监御史自然知道男女有别，只是，眼下将士身体要紧，他也顾不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