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吧,就算是为咱们未能出世的孩子积累福报了,好不好?”
从怀上这个孩子开始,她无一天不忐忑。于是便建了佛堂,整日为他诵经祈福。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顺利降临人世。可是最后,还是失去了他……
“你累了,早点休息。”
“云逸,”她轻若无声唤住他,柔顺垂落的长丝遮住她大半的憔悴面容,在逐渐暗下来的光线中,更显孱弱,“梵音的消息,是我透露给梁榭潇的。”
“然后呢?劝我就此收手?”
他冷笑一声,却只觉喉头泛起阵阵苦涩。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看你堕入无边无际的深渊,再也走不出来……”
他幼年丧亲,她亦是。
他受尽欺凌白眼,她亦是。
他渴望一双温暖的手,她亦是……
正因如此,他们才惺惺相惜,将对方视作自己生命中的一团火光,不顾一切相爱。
“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一对平凡又不被人打扰的夫妻,行吗?”
她的言语,几近哀求,泪水覆满眸眶,却还在期待他衣袍窸索的转身。
长身立在房门许久,沉郁的双眸紧盯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于地平线。游廊檐下纸灯晃荡,影影绰绰。
垂落的锦衣长袖内,掌中的人皮面具时紧时松。
最后----
“等我统一了三国,再不会再有人介意我们的身份!”
秋夜凉风拂过窗前烟灰色的瓷瓶,斜立其中的几株细竹微微轻晃。
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离去。
绿珠掩面而泣,原来,这份细微如火光的爱,终究无法抵消他心中那股火海般的恨!
丝质锦褥颤抖抽动,忽一物滚落髹漆榻脚,翡色晃亮,应声转了几圈后,停下。
斜月当空,如同推倒了碎钻般,星光点点的银河灿若明珠。
客栈飞檐之上,墨黑色旗幌迎风飘荡,隐隐可看出‘泰安’二字。
夜深人静的走廊过道,倏然窜入一蒙面黑衣人。前后左右张望片刻,旋即窸窸索索向前探寻。
行至右手边第三间房,尖刀探入屋内门闩,小心翼翼拨动。片刻,如水银般的月华跟随推入的房门一并漏入其中。
黑衣人举起尖刀,泛白之光顿时映照上那双明锐眸眼,一步步靠近床榻隆起的部分。
一阵疾风骤过,黑衣人只觉眼前一黑,手腕顿疼,那人反手一钳,尖刀刹那间脱力,哐当掉落地面。
房内明烛亮起,映衬一张肤若凝脂的倾世之容,束起的发髻松弛有度,由一根墨色丝涤系紧,纤细身材着了套同色系的方领罗衣,垂落的衣摆还绣了几朵马齿苋,俨然一副王谢大家公子的装束。
黑衣人余光一瞥,清丽的双眸瞬间发亮,言语含着止不住的欣喜:“三嫂---”
季梵音无可奈何笑了笑,旋即示意李久长松手。
双手得以活动的梁榭蕴扯下面罩,朝李久长翻了个白眼,兴冲冲挽住季梵音的手腕,大为感慨道:“为了追上你们,我可累死了两匹马呢……”
“小公主不该来。”李久长面无表情打断她。
公主脾气涌上心口的梁榭蕴噘嘴瞪了他一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本公主四处游历吗?”
季梵音屈指弹了弹她的脑门,浅浅一笑:“李侍卫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从瀛洲到骊山,路途遥远,亦有未知的凶险。你若真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父王母后交代?”
“哎哟,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站在你们面前了嘛!”
面容清丽的梁榭蕴笑嘻嘻说完,甚为得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谁知一不小心撞到一旁的圆桌,五官顿时皱成一团。
季梵音哑然失笑,赶忙上前扶住她,余光瞥见她正抬手揉捂之地,抿唇片刻,旋即摒退李久长。
梁榭蕴咧嘴朝那魁梧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股锥之处突然被人袭击,一时不察的她惨烈痛叫一声。
“看来伤得不轻。”
季梵音单手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袱,细长的眼睫被暖橙的烛光投射出一小团黑影,遮住那双澄澈清亮的杏仁,竟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媚态。小公主以单手叉腰这极其不雅观的姿势默默端详了许久,不自觉叨念了句:“我要是男儿身,断然趁你二八年华就娶进门。哪会如三哥般,拖拖拉拉了这么多年……”
握着冰凉物体的细掌徒然一顿,低垂的双眸黯了黯,下意识咬紧贝齿,胸口不可控翻滚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过了好半晌,她才勉强将那抹痛意从眼角淡去,朝梁榭蕴牵起唇角,晃了晃手中瓷瓶,示意她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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